外公要动手术

“公公爷爷冲凉吃饭睡觉了”
每个中午， 对刚捕鱼回来的外公，我们四个小瓜总是这样齐声嚷着。因为外婆说：要提醒外公。 小学的3年多，外公就是喜欢我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吧？

外公规律地冲凉、吃饭和睡个午觉后，就开始捕网。我的童年回忆，除了被监视般地读书，就算心没有在书里，眼睛也要黏住课本，不准睡午觉、不准看电视等等之外，就是外公的渔网。渔夫日晒雨淋，跟渔网、渔船相依为命。 修渔船，我看不到，我们总是严禁出门；捕鱼网，我常看到，就在外公家外的空地上。我们孜孜不倦地念书，外公就是孜孜不倦地捕网，他专心的表情，我很喜欢看。

可以出门的时候，大部分都是外公载的。去巴里文打、去高渊、去看冬冬锵（潮州戏）、去拜访亲戚、去参加宴席、去看医生、去买文具等等...

小五后就离开外公外婆，还好住在高渊，20分钟的车程就可以回到港口。一直到中学毕业、到理工学院毕业，到工作了，外公外婆还是当我们是小孩子，有时候外婆对我说：要出门了，去小便先。甚至还要拔虾给我吃，不过现在是我帮他们倒水拿药，驾驶座位也轮不到外公了。

我回家乡，外公外婆到我们家，海鲜火锅就是为我而煮的。他们来新加坡探望小舅一家和我，大老远也带了好几公斤的鱼虾海鲜，两老到底是怎么杠来的？每次接他们都好心疼。外公其实不怎么爱笑，不过，孙子们总是很容易把外公逗笑了。我虽然长大了，不如其他表弟表妹可爱，却仍有办法说话逗外公笑。

这几年，外公退休了。退休后，在槟城、吉隆坡、巴生和新加坡７个孩子的家来来回回小住，挺写意的。我爸常说，老了也希望像外公外婆一样悠闲自在，带着妈妈去这里小住几天，那里旅行几天。

然而，退休后活动量减低许多，饮食方式和食量却没有改变，身材也越来越胖，健康也渐渐出现问题。脚痛、心脏诸塞、呼吸困难等等问题。

前两天，妈妈突然打电话给我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。闲聊后，妈妈才告诉我外公又进医院了。我问：在巴生还是槟城？因为前一阵子在阿姨家住了挺久。　

妈妈说：就是因为脚太痛了，所以回来了。医生说，脊椎骨被筋压住了。妈妈也只是大概地形容外公的状况。

妈妈继续说：要进行大手术，外公想动手术，可是孩子们都想中医可以把“筋”调好，那就不必动手术，年纪大了，风险很高。你姐也去槟城看了他两天，公公很开心。

我在想，我也该打个电话给他，他应该也会很开心。心情比较开朗，病痛状况应该比较乐观才对。我是这么想的。

外公，我的理工学院毕业典礼因你而完美，你还要参加我的大学毕业典礼啊！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看到我戴四方貌的样子！